2015年9月6日 星期日

閱兵雙面刃,大事恐難圓,秋後困愁城,殘花不再鮮!

閱兵雙面刃,大事恐難圓,秋後困愁城,殘花不再鮮!
【中國閱兵釀成北京困局】文:蘇紫雲
紀念二戰結束70週年,是今年國際間的重要盛事,西方國家都以莊嚴、和平的基調作為儀式,戰勝國與戰敗國的領袖,甚至當年實際參戰的敵我老兵齊聚一堂,目的都不是為了炫耀勝利,而是緬懷往者,避免戰爭的不幸重演。
實際上,今年的二戰紀念,只有中國、俄國、台灣選擇以現役部隊閱兵方式進行。5月8日為二戰「歐洲勝利日」,包括美、英、法、比利時、乃至波蘭,都以緬懷罹難者的軍儀隊致敬,或以音樂會的方式進行,甚至南韓也是以音樂會紀念今年6月25日的韓戰65週年。其中差異,主要在史觀的不同,民主國家看待歷史的方式,是基於人道觀點,悼念戰爭犧牲者,祈盼戰爭不再發生,而不是選擇閱兵耀武揚威或羞辱過往敵人,簡單說,就是「可以原諒、不可忘記。」如今中國選擇以展現軍力的方式來紀念二戰,其實得不償失。
【中國閱兵的雙面刃】
2015中國的抗戰勝利閱兵,共動用1.2萬人,等同師級規模參與,編成50個方隊,其中徒步方隊11個、抗戰老兵乘車方隊2個、裝備方隊27個、空中梯隊10個,規模的確浩大,也展現解放軍各式戰略飛彈、戰術武器,軍力也可謂強盛,可惜,相較於中國1949年建國後的14次閱兵記錄(加上今年合計15次),2015年的中國閱兵,除了展現軍事肌肉外,習近平的「閱兵談話」也創下「二手引用古文」、「引用西方典故」、「閱兵又裁兵」的三大特色,但在政治與外交上卻是暗潮洶湧,其主要意義可分析如下。
1. 自曝政局不穩:
習近平在閱兵談話時引用《詩經大雅》「靡不有初,鮮克有終」,表面上是呼籲各界要為中國復興作出堅持不懈的努力,但若深究中共政治文化,此語最早為毛澤東對「明史」的點評,弦外之音就是毛澤東的「兩個務必」,「增強憂患意識,堅定不移地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不斷推向前進」。習近平抬出毛澤東所用過的古文,等同間接證實外界懷疑,習近平的強勢作風,已經導致內部不穩,擺明牠只是想震攝中共黨內不同意見者。
2. 突顯政軍矛盾:

習近平在閱兵儀式上,宣布裁軍30萬,不僅在中共政治文化上前所未見,在全世界的政治史上也可說破天荒,這是最叫人費疑猜的。北京歷年進行過10次裁軍,基調就是減少人力費用,以走向「精兵」,但多是在中央軍委會、黨大會中宣布。在閱兵典禮中宣布,無異是在觸軍方的霉頭,習刻意展現其領導權威,已經突顯中國軍方內部的不穩與政軍矛盾。
3. 刻意竄改歷史,心虛紀念二戰:
北京以大閱兵來紀念二戰,是想爭正統,也突顯領導階層的心虛,畢竟1949年才建國的中共,怎麼可能代表1945年的勝利,且在中日戰爭期間,中共內部主張的「一分抗日、二分應付、七分發展」策略,乃至1964年毛澤東會見日本代表團時感謝:「感謝日本皇軍到中國來,幫助共產黨推翻了國民黨政權。」再再都突顯中共的醜惡史實。且由於中共在1949年才建國,本身才是「兩個中國、一中一台」的麻煩製造者,造成「一中訴求」辯證上的挑戰,因此想藉由扭曲、竄改歷史的方式,強化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正當性,只可惜效果不彰。
4. 製造外交災難:
依照公開資料觀察,出席北京閱兵式的主要國家元首只有俄國、南韓、捷克,國際媒體稱為「莫斯科困境」,意指如同俄國今年五月舉辦歐戰七十年閱兵時的外交窘境一般,筆者將其稱為「北京困局」。相較於2014年在法國舉行「一次大戰百周年」閱兵,西方國家元首大多出席,諾曼第登陸70週年紀念,美國總統歐巴馬、俄羅斯總統普亭、法國總統歐朗德和德國總理梅克爾等十多位領袖都親自與會,中國閱兵在國際間不叫好也不叫座,主因就是中國明顯傾向「霍布斯」的仇恨史觀,此點與西方主流的思想不同。更不用說在國際政治上的軍事競合關係。
5. 重啟中國威脅論:
而在區域安全與軍力平衡上,中國閱兵所展示的武器裝備,幾乎早為外界所知悉,但拿出來公開展示,無異加重周邊國家對中國軍力的猜疑。主要的是各種長程投射兵力,包括射程可含括美國、澳洲的戰略飛彈,航程可達第一島鏈外緣的預警機、轟炸機等。這些具備境外打擊能力的裝備,才是影響區域軍力平衡的關鍵。另一個有趣訊號是,在天安門閱兵的同時,中國海軍特遣艦隊也首次出現在白令海峽,靠近美國阿拉斯加與俄國之間,更是通往北極海的要道,且此艦隊包含一艘兩棲突襲艦,由於白令海峽為冷戰時期美國防衛本土海空防的重要門戶,中國此舉無疑挑動美國的敏感神經。因此,儘管習近平宣稱裁軍30萬、也首次引用西方典故的達摩克利斯(Damocles),意指中國對國際權力使用的小心謹慎,但北京的政治語言以及實際的軍事行動相左,各國自然選擇相信中國威脅論。
綜結來看,北京的九三閱兵,對內宣傳效果重於對外。但在對外的國際政治、軍事、外交上都將產生若干副作用,也將使其軍事競爭對手更加團結。這可由與中國經貿關係密切的東協國家,除了緬甸、越南領導人外,屬於北京「海上絲綢之路」戰略重點的其他東協領導人都缺席,明確指出亞太局勢各國在軍事安全選擇向美國靠攏的趨勢。
6. 開啟統獨和解:
台灣國親新三黨人士參與中國閱兵,引起廣泛爭議,甚至引發同為統派人士的批評與嘲諷。筆者觀察,此一爭議,給予日漸成熟的台灣公民社會反思,也開啟統獨主張者之間的和解之窗的可能。主因就是「反共統派」定位的明確化。以往的藍綠或統獨長期處於二分法,但隨著民主的深化,統獨光譜除了極端者外,逐漸出現「尊重立場、公投決定」的趨勢,統獨主張的影響在台灣的政治行為已逐漸淡化,而反對參與中國閱兵的台灣統派,可稱為反共統派,其政治價值的選擇與主張獨立的人士具有較高的協調性,雙方具有政治和解、取得共識的可能。事實上,即使是民進黨所聲稱的「台灣前途決議文」,就筆者的觀察,其基本精神並非「台獨綱領」,而是「公投綱領」,亦即是符合前述統獨最大公約數的基礎。此種民主深化的力量,絕非北京迷信軍力恫嚇所能影響的。
【重新思考台灣與二戰的關係】
至於台灣面對二戰的立場與態度,除了馬政府閱兵的落伍思維外,其實可採行與西方主流價值接軌,且更具實質意義的紀念方式,而地點其實就在基隆港。1945年9月4日,為二戰盟軍戰俘在台灣戰俘營重獲自由的紀念日,這些遭關押在台灣的戰俘將近4千餘人,在9月3號日本投降後的次日重獲自由,並立即由英美海軍由基隆港接運。以戰俘解放、重獲自由的人道角度出發,作為台灣終戰紀念的主調,對台灣具有多重意義與價值。首先,不僅可彰顯戰勝的意義,真正榮耀二戰犧牲將士的貢獻,其次,也可在史觀上發揮最大包容性,使類似歷史課綱的爭議減至最小。第三則可連結西方主要國家,並突顯台灣存在的事實。更可藉由戰俘重獲自由,展現人道與和平的普世價值,與中國窮兵黷武區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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